品茶话茶说毛尖
古人云,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把茶列入生活必需品,可见其重要程度。中国地大物博,所产茶叶品种繁多,一般分为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花茶、紧压茶和速溶茶等。家乡出产的信阳毛尖,属于绿茶中的上品,曾在1915年万国博览会获金奖,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可我直到很久之后才喝到真正的毛尖茶。
小时候,我在乡下喝过生产队的大锅茶。农忙时节,队长让人在稻场上垒一口大锅,水烧开后,抓进两把茶叶,就成了干活人解渴的佳品。人们用瓦罐大壶将大锅里的茶水带到田间地头,渴了累了,就坐到田埂上喝一碗。这种茶所用茶叶粗糙,被家乡人戏称为“老天飞”,茶汤发红,入口微苦发涩,但是确比白开水解渴。
师范毕业那年,一位住在山里的同学邀请我去他家玩,我见到了满山的茶树,也见识了炒茶人的饮茶。他的爷爷,一位曾当过红军的老人,用一把黑乎乎的罐子在炭盆上烧水,水一开,就端过来,先把茶壶茶盅淋个遍,再给我们泡茶,茶水倒在酒杯大小的茶盅里,颜色嫩绿,清香四溢。老人用浓重的乡音告诉我们,泡毛尖茶要用山上泉水,在炭盆上煮开,没有烟火味,茶才好喝。
后来到郑州上学,很长一段时间里喝的是花茶,可能是这里的水都来自黄河,有一种怪味,花茶泡水可以遮住,而有时弄到了正宗的毛尖茶,却泡不出毛尖的香味。
来信阳生活后,很快就喜欢上这里的众多茶馆,即使过了春季,茶馆所售的毛尖也因冷藏而保持春茶的馨香,而馆舍幽静,陈设雅致,各色专用的茶壶茶杯等讲究的茶具,让人一见忘俗。每逢周末,约二三知己,泡一壶清茶,谈天说地,品古论今,唇齿留香之际,往往有智慧火花碰撞。
据说泡茶的水,以“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山间鲜活的泉水最好。信阳人喝茶,讲究“浉河中心水,车云顶上茶”。浉河水源自西边大山,汇聚到南湾湖,周边无污染,水质绝佳;车云山是信阳城外“五云”之一,五座山因常年云雾缭绕而得名,都是毛尖茶圣地。用来自浉河源头的水,泡采自五云山上的茶,“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堪称四绝。
“茗生此中石,玉泉流不歇。”这是李白对名茶好水的赞誉。太白先生在人们印象中似乎只是酒仙,而非茶圣,其实我相信他的那些不朽诗篇,更多的来自清香、醇爽的茶所激发的灵感。
“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这是颜真卿月夜啜茶所联佳句。颜体书法厚重大气,法度森严,这是颜真卿刚直不阿的性格所致,也是醇厚茶香的滋养。
“今宵更有湘江月,照出霏霏满碗花。”这是刘禹锡初尝新茶的感叹。四溢的茶香,升腾的轻雾,让浪漫的诗人想起春天的花,湘江的月,思绪飞到时空之外,笔下流出优美的诗句。
一边品茶,一边敲键,不觉已喝了数杯毛尖,“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卢仝那种感觉油然而生,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