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父性
——读《周国平论教育》之二
以前，周国平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满腹经纶、严肃刻板、不苟言笑的形象，而且自己想当然地以为，只有这样谨严古板的形象才可以与他哲学家、学者的身份相匹配。之前读他的一些作品，尤其加深了这种印象。
直到读了《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我才突然体味到了这个父亲严肃面孔下的柔软父性。可惜的是，《妞妞》这部书太过沉重，对妞妞不幸命运的同情远远超过了对周国平深沉细腻父爱的感动，所以，泪水成了我读《妞妞》的唯一感情释放方式。
今天，翻开他的《周国平论教育》，看到他在不同的场合演讲不时地提到自己现在的女儿啾啾。他和大学生谈论自己女儿在孩提时期的稚言稚语，兴致盎然。
比如，周国平提到，一次，啾啾问妈妈：世界的外面是什么？妈妈随口说，那还是世界吧。她不满意这个回答，想了一会，就说：世界的外面是世界的下一曲。她听CD，一曲完了还有下一曲。说到这里，周国平以自己哲学的眼光深情地总结道：她用“下一曲”这个比方说明世界是无限向外延伸的啊。
我没有现场听到周国平的演讲，但是从文字中我已经从他对女儿一言半语的生动叙述中感受到了这个哲学家软性的父爱。我想，如果我能有幸亲耳聆听周国平的演讲，我一定会给他送上我发自内心的掌声。
其实，我不止一次看到或者听到过类似的事例。
有一次，我听了教育学博士迟希新教授的报告。时间过去很久，他讲的很多内容我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一个细节仍旧记忆犹新。迟教授说，他每次外出讲座，小馋猫女儿都会给他提一个请求，希望爸爸能给她带点当地富有特色的吃食。父亲谨记女儿的“指示”，每到一处，总不忘给女儿四处搜寻。他说：看到女儿高高兴兴地“享受”自己每次出差时带回的“美食”时，油然生发出一种作为父亲的幸福和骄傲。我觉得，此时此刻，对于迟教授来说，教授的名衔、特级教师的荣誉、教育学院院长的职位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女儿满脸幸福的吃相。这就是一个父亲的情怀。
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某电视台对演员王刚的访谈。王刚说女儿要出国，他到机场送别，可是，当女儿只留给他一个远逝的背影时，他忍不住泪如雨下，于是愤愤地问道：是谁发明了机场送别这种方式，真是让人受不了。
因为和珅角色的成功扮演，王刚给人留下的总是一种滑稽可笑的形象，可是，王刚面对女儿时的泪水和质问，给了我很深的触动。父亲的心里，永远为孩子留着最柔软最温暖的一角。
比尔·盖茨，他有一张照片，是他抱着当时两岁的女儿照的，照片下面有一句题词：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感到最幸福。
可能我们觉得这种直白的感情表达应该属于母亲，可是，父亲，也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啊。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动情的表达从阳刚挺立的父亲口中说出来更有一种感动人心的力量吗？
谨以此文献给今天的父亲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