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白鹭
因为苏州的一日游跑了不少路，所以当天晚上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里睡得格外熟，早上醒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雨也早停了。习惯性地推开北面的窗户，一股含着桂花和水草气息的河风扑面而来，就在我准备大声赞叹的时候，几只雪白的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那是白鹭，和我在老家史河边、工作地浉河边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一袭白衣，几分飘逸。只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就住在护城河边上，楼下就是恬静优雅的河水；更没有想到这么近地看见白鹭，简直可以算是一窗之隔。这里离苏州北站不远，这个叫苏站别苑的小区楼房都不高，北面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公路，其间隔了条河，我站立的这边楼房临河而立，对面河岸有阔叶的像剑兰一样的植物，后面还有狭长的小树林。
这里的河水与我事先在游船上见到的大不相同。苏州是有名的水乡，2500年前，伍子胥奉命建城时，就引入了太湖水，修建了八座水陆城门，我想象中的苏州护城河水应该是碧波荡漾的。但是在我们坐上“莫邪”号游船环游苏州的过程中，眼睛里所看到的河水一直是浑浊的、灰黄的、死气沉沉的，尽管河边有绿柳扶风，河面有画舫游弋，时不时还有古老的石桥跨河而立，留下一些旁逸斜出的故事，但是我觉得河水很败兴，就如同河边一些红砖垒砌的棚屋一样与这里的景致、历史格格不入。我相信当年就住在河边桃花坞的唐伯虎以及住在阊门边的林妹妹，会与我同感——不过，也许在他们的那个时代，护城河不像今天这般污浊。
好在有了眼前的这一段护城河，河水绿茵茵的，河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更重要的是有了那么一群白鹭,让这里的天地为之生动。从我所处的窗口望去，在两座石桥之间约百米的距离内，站立的、飞翔的白鹭近20只，它们很可能是一大家子：有稳重矜持的长辈，长时间地站在河边；有身手矫健的成年白鹭，上上下下地来回飞动；还有几只羽翼未丰的雏鸟，只能贴着水面慢飞，有的拍动了十来下翅膀，就掉在水里，显出几分狼狈。
这群白鹭是什么时候选择了此处栖息觅食，生儿育女的？它们原本来自何处，又将去向哪里？
它们就像一群现代的隐士，避开灯红酒绿的喧哗和拥挤，寻觅适合自己的清水和游鱼，那样从容，那样淡定，让我为之怦然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