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妈领着弟弟家的俩孩子来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孩子们,免不了闹腾,这倒不怕,最难为人的就是八岁的侄子挑食。这不吃,那不尝的,弄得我打不是骂不得。这不,他看了一眼蒸面条“我不爱吃!”就自顾自的玩去了,别人在忙着端饭吃饭,他就是局外人。我连哄带说,最后还是一桶星球杯把他哄上了餐桌。女儿和侄女在津津有味的吃,他左扒一下右扒一下,完全不在状态,一副不情不愿地样,实在欠揍。
“妈,你小时候都吃什么?”我打破僵局,看向吃饭的妈说。
“我?那时候豌豆扁豆都是饭,红薯玉米都能吃,就像麦子不等成熟我们就揉揉吃了。”妈说。
“咦—,你们吃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女儿接过话说。
“你们现在条件多好,那还用得着吃那些,就是你妈也没有吃过,”妈对着女儿说,“我们那时候人穷,地又不产粮食,见着吃的就是亲。没办法呀,饿呀,只要能顶饱,啥都吃!我们一放学就去干活了,有时候道儿都走不动了,就歇歇走走。”妈沉浸在回忆中,“后来大一些,就干活了,生产队的时候,我分两个馍,你小姨一个半,你姥姥两个,你姥爷四个……”
“那也不少啊?”我打断了妈的话。
“那馍小啊,就咱们现在吃的一半,我和你小姨那时候正长身体,我还行,两个馍够吃,你小姨不行,一个半吃不饱,你姥爷就分一半给她,所以你姥爷就得挨饿。还好你姥爷是喂牲口的,麦糠里还能筛出来麦子,就那样一家人才能吃饱饭!……”妈边吃边说。
“那姥姥,你们多长时间吃次鸡肉啊?”女儿对吃肉的事非常上心。
“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女儿和侄女放下了筷子,一听讲故事来了劲。“我出疹子,高烧不退,你姥姥(妈对着我说)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偏方,说喝鸡血能治病,就杀了那只打鸣的公鸡……”
“为什么是公鸡?”女儿打断妈说。
“因为母鸡要下蛋,舍不得杀,只能杀公鸡。”妈耐心的解释。
“别打岔,听你姥姥讲。”我说。
“然后用鸡血和不知道啥东西熬一起让我喝……”妈继续说。
“那鸡呢?”女儿不愧是肉食动物,着急的问鸡的去向。
“你别急啊,听我给你讲,你姥姥把鸡毛退完,把鸡子用绳子挂在我的床头,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娘,你把鸡拿走吧,我天天看着流口水’……”
“哈哈……”妈的话引来我们的一阵大笑。
“后来呢?后来怎样了?”没有人关心那时还在生病的老妈,只关心吃没吃着鸡肉。
“后来我的病好了,你姥姥就把鸡炖了,然后出去干活了,我和你小姨就在锅里扒拉……吃的那叫一个香。”妈此时笑的是多么幸福。
“姥姥,你偷吃!”女儿又一次向妈发难。
“嗯,没办法,馋了那么多天,顾不上偷吃不偷吃了。从小到大,我就记得那一次吃鸡,以后再吃,就没有那时的感觉了。”妈还在回忆中。
“看你姥姥吃一次鸡肉多不容易,必须在生病的情况下才能吃,平时哪舍得?你们呢?天天有肉,还挑三拣四,不知道珍惜,把你们放到过去,铁定饿死。”我趁机对他们教育一番。“现在生活多好,有肉有菜,营养丰富。不像以前的人都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吃饱都是问题,那还有营养?你看文帝(侄子的名)瘦的,就是营养不良,你再挑食,到时候大风就把你刮走了。”我危言耸听的看向低头吃饭的侄子。
“妈妈,我不挑食。”女儿抢话说,“我去盛第二碗。”
“姑姑,我也不挑食。”侄女赶紧表态“我也去成第二碗。”
侄子还是不言语,默默吃饭,他吃完了一碗,自己走进了厨房……我知道他听懂了我们的话。
看着妈和孩子们吃着说着笑着,我也加快了吃饭的步伐,和大家一起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