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是为了再一次相聚
春节前后,镜头中一幕幕春运大军焦急的、疲倦的面容背后演绎着多少人间真情。有渴盼与家人团聚的,有外出休闲旅游的;有返城务工打拼的,有孜孜求学的……相聚的欣喜、离别的辛酸,几多欢喜几多愁。自幼与奶奶一起生活的我也曾历经多次的聚首和分离。
1980年,奶奶搬回了老家居住,从此,我们过着周末再聚首的分离生活。每逢周六,奶奶就会蒸馒头、调馅子、晾晒被褥,无论多晚,奶奶都会等我们一起吃晚饭。第二天下午,奶奶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兜兜、一袋袋好吃的,掂着、?着,一直送我们到村口,奶奶在挥别我们的一瞬间就盼望着下周的再聚首。
1983年,我开始了高中阶段的寄宿生活,两周才能休息一次。每个周六,要等下午上完四节课才能骑车回家,30多里的路程,奶奶总是掐着点地在街口迎接我。奶奶踮着一双三寸金莲,一步一挪地紧跟在我身后,唯恐我逃跑了一般。周日一定是奶奶最忙活的一天,帮我洗衣服,帮我蒸馒头(那时寄宿要自带馒头),奶奶还会用罐头瓶装满整整一瓶炒好的西瓜酱,有时奶奶还会给我做些炒面带回去。下午返校的我想搬家似的,前面一兜,后面一袋,奶奶紧跟在我的自行车后面,一遍遍叮嘱我路上骑车慢点、再慢点。在奶奶的叮嘱中,村里的小路竟变得那样漫长。
1998年,随着儿子的降临,我回家的时间也延长到一个月,奶奶盼我回家的心情愈发迫切了。那时奶奶因患青光眼双目失明,尽管奶奶什么都看不见,可奶奶依然喜欢让我跟她睡,她说她喜欢听儿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声,她每天都在盼着儿子能喊出“太姥姥,太姥姥。”每当做饭时,奶奶就自告奋勇地讲儿子揽在怀里,一边轻轻吟唱“小小子,坐门墩,哭哭啼啼要媳妇,要媳妇,干啥呀,电灯说话,关灯作伴。”小家伙像听懂似的,伴着太姥姥的清唱酣然入睡。那时的每次离开,奶奶都有太多的不舍,拄着拐杖,送到大门外,摆着手,嘴里不停地说“早点回来,看好孩子。”那一刻,我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很难迈出那条大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