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慢慢变老的时候……
周末,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照进卧室:粉红的床单、洁净的地板、明亮的玻璃,再加上床头摆放整齐的图书,让劳累了一周的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去想,只是躺在床上,信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着,看着……
突然,一封信跃进我的视线,那是一位老人写给孩子的信,信的内容如下:
孩子,当你还很小的时候,我花了很多时间教你慢慢用汤匙、用筷子吃东西。这些和你一起的点点滴滴,是多么令我怀念不已。所以,当我想不起来、接不上话时,请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一下,让我再想一想。
孩子,现在我常常忘了扣扣子、系鞋带,吃饭时,会弄脏衣服,梳头发时,手还会不停地抖,不要催促我,要对我多一点耐心和温柔,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有很多的温暖涌上心头。
孩子,如今我的脚站也站不稳,路也走不动,所以,请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慢慢地走,就像当年一样,我带着你一步一步地走……

作为年轻的母亲,看了这封信,浮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幕幕养育孩子的情景:
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们是带着何等的欣喜和激动迎接他的到来;
孩子到了学走路的时候,我们即使再累,腰再疼,我们也是耐心地、充满希望地扶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
为了让孩子有丰富的营养,让他爱吃、多吃,我们总是绞尽脑汁、尽其所能给他变着花样做饭;
为了让孩子养成爱读书的习惯,晚上,床头边,我们抱着孩子,把一个个经典故事诵读给他听,一年365天,天天如此;
孩子上学了,为了让他有一个好成绩,我们又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休息时间,每天都陪着他学习;
孩子生病了,看着孩子因生病而痛苦的样子,我们总是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念叨:“这病怎么不生在我身上呢?”
……

一幕幕情景,一件件事情,不禁涌上心头。我们作为父母如此,我们的父母抚养我们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只记得母亲经常提起我小时候家里的事情,那时家里生活条件还不好,尤其是我们这个10个人的大家庭,老爷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我,还有三个姑姑,当时,爷爷和爸爸在外面工作,三个姑姑都上学。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重担都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为了能多挣工分,要强的母亲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干活,晚上别人都休息了,她把幼小的我和哥哥哄睡以后,仍继续做工。
后来,母亲又发现给别人做衣服可以挣钱,所以在冬天农闲时候,她又自费到县城和别人学裁缝。母亲的勤奋和手艺终于赢得了村人的认可,所以她总是有很多活可做。直到我上了师范,我穿的衣服还是母亲做的。
母亲自幼没怎么上过学,但她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她经常对我们姊妹三个说:“我尝到了没有知识的苦头,你们可不要像我一样,一定要好好学习。你们三个别管是小儿还是妮儿,只要能考上学,我就供给你们,就算我再苦再累也愿意。”

母亲持家,父亲理外。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话虽不多,可是他总是很重视我们三个的学习。为了让我们知道学习的好处,每逢节假日,父亲都把我们三个带到地里去干活:拉耧播种、收麦打场、摘棉花、剥玉米,只要我们能干的都让我们去干,用父亲的话说就是“看看是学习好,还是干活好”。
在那个年代,读课外书还是很奢侈的事情,可是只要我们说买书,无论多贵,父亲总是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就直奔书店。一直到我上师范,父亲还不忘告诫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家里的事情不用我操心。(因为我们姊妹三个我是最先考上学的。)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我攒足了劲儿给父亲说:“我想学吉他。”没想到父亲爽快答应了。因为当时就父亲一人挣工资,哥哥妹妹都还上学,我们又借钱在县城刚买的房子,家里是很困难的。所以,拿到日思夜想的吉他,我只有认真、刻苦地学习,才能回报他们。

不知不觉,几十年过去了,父母的头上白发渐渐多了起来,步履也日渐蹒跚,就这样,他们还是每事都想着我们:做了好吃的,总是不忘记趁热给我们送来;我们有什么困难,他们也总是第一个赶到。可以说,为了孩子,他们是倾其一生的精力和感情,但是,当他们慢慢变老、不能自理的时候,作为孩子,该如何做呢?
一天,我遇到我家三楼的阿姨,她给我谈及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症,腿也骨折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就连自己的亲人也不认得。更严重的是有时她一连三天都不睡觉,晚上又是哭又是叫,弄得全家人都不能休息;喂她吃饭,她如果不想吃,就吐到你身上;大小便也不知道,所以得像伺候婴儿一样按时按点的给她接便。那位阿姨说:“现在,她就像一个孩子,甚至连一个孩子也不如,我们就只能事事顺着她。”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也有很多。前几天我出去学习,途中听一位老师谈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得的是老年综合征: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多种疾病,所以常年治病。每天晚上睡觉前,还得给她捶背、捶腿。

是啊,想想父母养育我们的点点滴滴,就让我们把他们的爱在他们年老的时候还给他们吧:
当父母走不动时,让我们做他们的双腿,推着他们慢慢前行;
当父母看不清时,让我们做他们的双眼,把看到的一句一句告诉他们;
当父母听不清话时,让我们做他们的双耳,把我们听到的趴在他们耳边,亲切地告诉他们;
当父母说不清话时,让我们耐心一点,看着他们的口形辨别他们的意图;
当父母动作缓慢时,让我们减缓节奏,耐心等等他们;
当父母吃饭弄脏衣服时,让我们拿起餐巾纸,细心地给他们擦拭;
当父母不认得我们时,让我们依然微笑着面对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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