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长出的蛙声》
王长征
夜晚健身归来,踩着朦胧的月色,走过一条曲曲折折碎石子铺就的的小路。这条小路是白天才发现的,一片小树林遮掩着它,若是不仔细搜寻很难发现可以通过。我这是第一次从这里经过,脚下闪烁着幽蓝的地灯,晚风把树枝吹得沙沙作响,就在这一片静谧中,我忽然听到一两声“呱呱”的叫声。这不是蛙鸣吗?,四下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我以为刚才是幻觉,正要抬脚离开,“呱呱”声再次响起。我屏气息声蹑手蹑脚地循声走去,像做贼一样,生怕再次惊扰打断这美妙的乐曲。
小树林中有一小块水池,最近的阴雨天气导致里面灌满了水,透过疏枝,一弯月牙儿倒影水中,蛙声断断续续,稀稀落落,看来只有几只蛙儿,但我异常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在繁华都市间听到这久违的蛙声啊。中间还夹杂着虫子“唧唧”、“咕咕”的叫声,仿佛在为蛙儿伴奏。我扶着小树,细细倾听这大自然和谐怡人的音乐盛宴,久久不愿离开。
小时候在农村,我家房后有一条水沟,夜间蛙鸣阵阵,声若洪钟,让人很快酣睡。青蛙背部有各种花纹,腹部雪白,头尖臀圆,形状像天津脆梨,两只眼睛鼓鼓的,一碰就会眨动。它有极高的警觉性,稍有声响,它就会“噗”的一声蹦入水中。我曾捉一只只青蛙在手中把玩,拿一根线拴着苍蝇在它面前抖动,它舌头迅速一伸就把苍蝇卷到口中,这样的事情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每到夏日暴雨季节,池塘沟渠的水都满了,水面上浮的、岸上蹲的、麦田里蹦的、院子里跑的到处是青蛙,一排排、一列列,多的数不清,而蛙声立即从乡村各个角落传来,此起彼伏,密集而急促,响亮而畅快。如今乡村的水塘都干涸了,青蛙的后代急剧减少,很难再听见如歌的蛙鸣了。
在城里的夜晚很少有人会选择没有路灯的小路,没想到我的一次冒险,竟然误入了一片和谐美妙的天地。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池塘附近听一听蛙鸣,但是又不敢太靠近,生怕惊扰了蛙们。小树林空气清新、鸟叫叶动,别有一番情趣。我拿起手机录下了这份天籁和谐之音,夜夜枕着蛙鸣入眠,睡的别样甜蜜。《陋室铭》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住处虽偏僻,却因这几声蛙鸣而增光添彩。
一天傍晚路过池塘,实在想去看一看这些蛙友,我便穿过小路、涉过芳林,发现我几天前的脚印还在,看来这里不常有外人到来,蛙儿应该躲在水下或者草丛或者树叶下。静立片刻我正要离去,忽然看到一条静卧的灰皮肤的蛇在水边翻了个身,传闻附近有蛇伤人看来是真的,这条蛇皮肤花纹不同于乡下见到的水蛇,我不敢伸手去捉,只好折下一段树枝驱赶它,它以为我要伤害它,折回头咬我手中的树枝,我吓了一跳,我可是从未见到这么凶的长虫。还好从小生活在乡下,斗蛇经验丰富,它被我追了好远,蛇是灵物,恐怕一段时间不敢返回池塘了吧。
我毕竟还是放心不下,探望的更为殷勤。终于有一天,我在草丛里亲眼看到了一只绿皮肤的青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面。水不太深,清澈可鉴,忽然看到水底伏着团团黑影,似乎还在游动,原来是一群刚孵化的小蝌蚪,它们紧贴着池底,还不敢游到水面来。“噗通”一声,可能是我的欣喜惊动了大青蛙,它立即跳到池中,水下有腐草,它藏身其中,生性警觉的蛙儿是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一起和蝌蚪共享天伦之乐的,尽管我没有恶意,尽管我曾经为它驱赶过危险。
可怜的蛙儿,它们曾因人类的捕杀和环境的破坏,导致栖息的家园越来越少的可怜,虽然人们的环保意识在觉醒,但蛙儿们是否知道,它们种族能否等待我们恢复青山绿水后继续繁衍呢?按照这个速度,它们从我们身边消失也不过十几年的事情。池塘边,我竟痴痴的发起呆来。
怀着这种心痛,我再也不敢去频繁打扰那几只青蛙了。快要搬家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那儿,当时是白天,池水也快干涸,蝌蚪却一个也不见了,想必都已长成青蛙,隐藏到寥寥花草中间去了吧。晚上我又来此,蛙声比之前壮阔了些,我心里却隐隐担忧,看这天气,最近是不会下雨的,那小小的水塘又能维持多久呢?这些刚生长的蛙族们,又能往哪儿去呢?
作者简介:
王长征,生于1993年,系中国诗歌学会、安徽省作家协会、曲艺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文学院高研班学员。作品见于省内外数十家实力报刊,曾在《读书人》开过专栏,现为新蕾出版社《锦瑟》杂志签约主笔。作品入选多种权威文学选本,已出版诗集《心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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