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次“转向”
去新乡的车上,和同事聊起了迷向,我的思绪被拉得好长好长。
那年第一次去新郑,也是这样一个寒秋,我们去的时候,是一个阴霾的下午。
大巴车飞驶北去,没到地方,天已经暗下来了。急急投宿,一觉醒来却不知道了东西南北:旅馆门前的道路,我认为是南北路,航认为是东西路。
“反正我觉得是东西路,你们看路边的楼。”
“楼随路走,并不一定都是坐北朝南。”
“管他呢,先吃饭再说!”同行的吴哥说:“一会儿太阳出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找早摊点的路上,我心里始终空落落的,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情,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太阳终于出来了!
糟糕!太阳怎么是从南边出来的?看来我是真迷路了!
我努力校正自己的方向:早上出来,面朝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右边是南,左边是北。
然而,无论我怎么背口诀,还是常常晕头转向。
九点多,太阳隐去了,我就再也没有调好方向,一天心里都别别扭扭,直到进入许昌,我才找到东南西北。
今天旧事重提,我产生两点感悟。
第一:错了,纠正过来就可以了吗?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从理论上,我已经知道了东西南北,知道自己的方向发生了偏差,找到了正确答案,为什么还是会迷路?我们的教育有没有这种情况?
小时候,我们村上的语
上师范的时候,书法老师认认真真给我纠错:先横折,最后撇。我也认认真真的改正了:先横折,再撇。但是,一旦自由写起来,还回到旧社会,该怎么错,还顽固地怎么错。
书法老师狠狠批评我,说我不用心,罚我写了一百遍。
确实好了很多,但是自由写的时候,还会走老路。
怎么会这样呢?
上师范的时候,篮球队训练投篮。教练是方正严格的业务副校长
学习投篮的时候,
说来也怪,在
他叹口气说:“纠正一个错误动作,比培养十个新动作还难啊!”
后来,听说一句话,大为赞赏:人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不是靠对错的标准,而是依靠习惯的力量。
于是,我想到,很多时候,我们做教师的,出错了一个题,讲错了一个知识点,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同学们,这个地方刚才讲过了,我们应该这样做!”
后来,一考试正好命中,一看很窝火:怎么这么多同学做错,我不是已经纠正过了吗?
错了,纠正过来就可以了吗?老师纠正过了,学生就可以纠正过来吗?纠正过来以后就应该不再出错了吗?
识记是讲究先入为主的。我们做教师一定要重视第一次,第一教给学生的就应该是正确无误的,第一次就应该让学生基本掌握的。万一第一次错了,纠正要讲究方法,引导渐悟,反复消化。具体到教学,学生应该有一个“错题汇集本”,每次的错题要记下来,认认真真重新做,举一反三独立做,每次复习都要再理顺理顺。
第二:没有方向的生活,失去安全感的日子是恐惧的。
三个大老爷们,明知道即使迷路了也不会有任何事情,但是,就像人在不知深浅的水里,或者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总有一丝恐惧。
当前,我们学校推行“讲学稿”,逼着学生预习、自学,逼着老师少讲、精讲,由传统的学生为教师讲课配合,变成教师的教为学生的学服务。不讲学生就能自己搞明白的不讲,谁也不讲,让学生独立学;学生互助就能搞明白的,教师不讲,让学生互助完成;讲了学生也不能掌握的,干脆不讲放弃,等时机成熟再学习;只有那些学生难以讲清楚,老师引领一下就能搞定的,老师才讲。一句话:把课堂还给学生。
于是,老师们产生了困惑:讲学生还搞不明白,不讲怎么成?再难的题课本上出现了,不讲万一考试出现了,怎么办?
崔其升校长在杜郎口搞课堂改革,要求教师走下讲堂,到学生中去,少滔滔不绝讲,让学生分组自学。怎么要求,老师都走不下讲堂。他一怒之下,撤掉了所有老师的讲桌,转一圈,一回头,有老师又把讲桌搬回原位,离开了高高在上的讲桌,远离了教案、教参、课本,老师心里没了底,似乎马上找不到了做教师的感觉。
面对一张讲学稿,不让反反复复讲,不让各种练习册、辅导材料入班,逼着老师们退出习惯的“题海战”,讲那么多学生还不会,不讲行吗?那么多练习还有学生掌握不了,不大量练习行吗?离开了教师们习惯的教学模式,难免如他乡迷失方向的游子,心里恐慌不安。
将心比心,我们还需要埋怨教师观念陈旧,思想保守,夜郎自大吗?
小时候,生产队都囤积农家肥,后来包产到户了,各家各户也在自家院落里囤积农家肥。再后来,化肥出现了。我记得很清楚,再怎么宣传就是没人用。我爷爷磕着大烟袋说:“我就不信,白面面能比黑黝黝的粪好用,人老几辈子不都是这样种地吗?”
洋思中学的经验,杜郎口中学的经验,东庐中学的经验……存在就是道理,尽管各校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人家能成功自有成功的道理。我们不可以直接照搬,但是可以积极学习。拿来主义很现实,好的东西直接拿来,积极尝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和自身实际结合,人家能做好,我们肯定也可以做好。
面对恐惧的老师,我以为可以说明两点:一是这些老师很负责任,不能跟风失了十拿九稳的“根据地”;二是推广者方法太简单,如果老师们看到了教学改革的好处,自然能心甘情愿跟随。我们需要把老师带出去学习,让老师们直接感受,消除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