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演讲稿:我不是一个无用的人(2)
我不是“废人”!我要用行动,用事实证明这一点.
不,我不是“废人”!我要用行动,用事实证明这一点.不是不让我上高中吗?我照样可以掌握更多的知识.十五岁的我,拖着残疾的腿到生产队参加力不从心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劳动一天无论多么累,我都坚持自学到深夜.那时,我独自住在地震后盖起的简易茅草屋中,小屋四面透风,买不起煤,生不了火,严冬的季节里,我肌肉萎缩的胳膊腿都生了冻疮,有的地方露出了鲜红的嫩肉和白骨.我翻烂了几十本书,演算了几千道习题.几年的时间,我自学了高中所有课程和大学数学专业的必修课.恢复高校统一招生考试制度后,只有初中毕业文凭的我以同等学力报考了大学理科.不少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他们不相信初中生也能考上大学.我那位邻居又用他那套“大骡子大马”理论开导我:“小兔子能拉车,谁还买大骡子大马?”不过这次他没把我当成“废物”,只是看成不能和大骡子大马相提并论但毕竟可以杀肉吃的小兔子.我的邻居和那些用奇怪目光看我的乡亲们都没想到,全公社几十名报考者,只有我这初中生上了初选线.消息传开,好多人看我的目光都变了,说我脑瓜聪明,从小就有志气,将来一定有出息.当我没过去体检关时,这些人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早就说瘸子上不了大学,他要是能上大学,中国人还不都成了大学生?”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成功了他夸你,你失败了他贬你,如果为这些言论所左右,那你就永无成功之日.我不听邪,第二次、第三次上了考场,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可失败得也一次比一次惨.身为国家干部的兄长向父亲下了最后通牒,说他不会再往家里交一分钱,因为他不能把钱让我这个“白吃饱”浪费在买书上.本来就把我当成“废人”的父亲不得不劝我放弃考学的努力,他说我家祖坟上没有上大学那棵蒿子,残废人别想得太高,庄稼活儿干着吃力,该趁年轻时学点手艺.哥弟们都指望不上,当爹当妈的不能陪我一辈子,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父亲的话把我从梦幻中唤回现实来.22岁的我,是得考虑生计问题了.理想不能当饭吃,伸手向别人要求施舍的人才是真正的“废人”.腿残疾了,我还有双手和大脑,还可以干很多事情.那一年我走上了谋生之路.为了生存,我自学了服装裁剪、无线电修理;在东北干过临时工,当过乡农业技术学校教师、乡文化站站长……什么样的讽刺话都听过,什么样的白眼都看过,我真正体会到了一个残疾人自立于世的艰难.
1985年,国家放宽了高等学校招生体检标准,又一次点燃了我求学深造的希望之火.为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我决定直接报考研究生.当时我在乡里当文化站站长,白天工作,晚上自学英语和大学经济类课程.1987年,我报考陕西财经学院财政系硕士研究生,英语考了40分,成绩通知单是别人给我拆开的,他们没有理会我的总成绩,只是注意到了成绩通知单上的四个字:不能录取!一夜之间在我们家乡冒出不少自命“通晓世事”的人.他们高论满腹,什么“初中生考研究生,自古没听说过”,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什么“人贵有自知之明,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之类的讽刺嘲笑话一起向我飘来.我走在大街上,会有人戏称我为“博士”.我的同事问我对别人的议论有什么想法,我告诉他:“于无声处”.他一笑,劝我别白费功夫,还是好好在文化站干,省得领导有看法.老了以后,往西边一挪了事.文化站的西院是乡幸福院,专门收养无依无靠丧失劳动能力的老年人.我的同事把我的归宿都想好了,他认定我这一生不会有什么作为,年老之后只能进幸福院.我对别人怎么看我从没往心里去,但我坚信我自己不是个“废人”.1988年7月5日,我终于收到了中央财政金融学院录取我为硕士研究生的通知书.以成败论英雄的乡亲们对我换了一副面孔.那一段时间,我着实风光了一番:给中学生做报告、上电视、上报纸……临到北京报到的前一天,我把同事们请到家中聚餐.席间,劝我年老后入幸福院的那个哥儿们对我说:“这一来你用不着入幸福院了.”
我举起杯,对我的同事们说:“来,为几十年后幸福院为我节省一大笔开支而干杯!”
“请相信,我不是‘废人’!”这是我对自己常说的一句话.今天,我把这句话送给和我同样不幸且仍处在逆境中的朋友们.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