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当爹的，比当妈的更狠心。
早上七点半，妞还没醒。这在最近一段日子里是比较少见的。昨天还跟朋友讲，这小丫头真是精力充沛，哪怕前一天晚上十一点还没睡呢，第二天不到七点就能特清醒地叫一声“妈妈”，翻身起床。
本想耐心地多等一会儿——其实，等孩子醒来，也是幸福的感觉。就像，静候一朵花儿开。
不过，看到妞动了动，我就没有忍住。
我轻轻地凑近妞的脸蛋：“乖，起床吧？”呵呵，妞难道是做了什么香喷喷的梦？怎么还流口水啦？
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不满。眼睛还闭着，努力地伸直了双腿。
我是挺怕她因为没睡醒而大闹的，这会儿见她反应还算平静，胆子就大了一点。“来，爸爸抱。”
可当我把妞妞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时，她开始哼哼唧唧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不开心呢？我想，可能还是因为没睡醒，于是想抱抱她，给她一个渐渐清醒的时间。但是她立刻很激烈地推开我，放声大哭起来。起初还只是干打雷，后来则开始梨花带雨了。
天，女人的泪水一旦涌出，就好难停下了……
我知道，这会儿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她听不进去。
我知道，这会儿跟她发脾气更没用，只会火上浇油，她本来就觉得委屈嘛。
我一声不吭，换衣服，换鞋子，整理今天要带的东西。
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再次来到她身边，伸手抱她，她虽然哭声不停，但是也不拒绝了。
我继续一声不吭，给她擦脸，给她穿衣服、袜子和鞋子。
出门时，她仍很执拗地站在那儿，那意思是想让我抱的。这是在寻求安慰。
我有意先下了一层楼梯。
她的那个哭声啊，估计半个小区都有可能听到。要说俺妞的嗓子随我，特亮的嗓门。
我站在下一层，抬头看上一层的她：“自己下来，我就抱你。”
她犹豫了一下，果然抬脚下楼来。
我抱着她，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在到幼儿园去的路上，我问怀里的女儿：“让我猜猜看，你今天早上为什么哭，好不好？”
她点头。
“第一，是因为没睡醒，难受，是不是？”
“嗯。”
“第二，是没法扎辫子了，是不是？”
“嗯。”
“还有第三条吗？”
“我想妈妈，可妈妈走了。”
“好，咱们分析一下。这没睡醒，跟咱昨天晚上睡得晚有关系，需要吸取教训。而你现在大哭，有用吗？不是已经起床了吗？扎辫子嘛，如果你不闹，估计咱还有点时间，可以来爸爸学校，请阿姨帮你扎。第三条，你是知道的，妈妈要赶着上班，她走的的确很早。”
小女儿没说什么，只是把脸紧紧贴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