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时候,切白菜我总是留下大白菜的靠根的那一部分,很不舍得把它丢掉,转着圈削了又削,想着尽可能地少扔一点。
因为这时候我总会想起小时候吃白菜根来。
当然,我吃的白菜根还是跟大白菜在一起的那一部分。母亲做饭炒菜时也是舍不得丢掉白菜根那一部分,要么留起来明年发种子,要么煮到菜里面,吃的时候那疙瘩还有点甜甜的味道,虽然里面会有几根粗粗的丝。
砍白菜时留在地里的那个大白菜疙瘩,一般人是不吃的。不过母亲说他们挨饿那时候大白菜疙瘩还是好东西呢,严冬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满地里找人家砍过白菜后丢下的大白菜疙瘩,挖回家洗洗干净了放在锅里煮,也能当饭吃……不知道救了多少穷人呢。
到我们八九岁的时候,好像就没有谁家还到地里挖白菜疙瘩吃了。雪后的地里,收过白菜那白菜疙瘩一个个整齐的排着队,很少有人会理会它们。也可能会有谁家养猪的会挖了去喂猪,有一些则会成为我们玩具了……小朋友们会在天很冷的时候挖几个白菜疙瘩,挖空疙瘩的内芯,放上一些猪油,再用一根细绳子穿起来,晚上没有月亮的时候就是一盏“白菜灯”了……还有的伙伴用白菜疙瘩做成陀螺来抽,当然那不如木头做的好,但还是可以在村头大坑光溜溜的冰上沉甸甸的转起来;还有伙伴后来说白菜疙瘩可以做对付恶狗的武器——临居家里的一只恶狗总是很吓人的冲我们孩子们狂吠,伙伴们就晚上去地里挖两个大白菜疙瘩,在火上烧的很热,用木棍子插了,溜到有恶狗的邻居家大门口,故意弄出一点声响,那恶狗就恶狠狠的狂叫着从院子里窜出来,伙伴们赶紧丢出手里的热白菜疙瘩,恶狗就会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那结果你们可想而知,恶狗会被滚热的白菜疙瘩烫的嗷嗷叫,有伙伴说甚至可以把恶狗的长牙给烫掉呢,哈哈哈……
这些年很少到田野里去,再也见不到白菜地里的大白菜疙瘩了,那些好玩的童年往事只有在做饭这样的时候才会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