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或许爱过,纵使三生之外;更无来世,我们依然无悔。
——题记
东汉末年,分三国,子建,你可看到了结果?
你自持如青鸟般孤傲,你不屑于帝王的争端,却始终看不透天下的沧桑。就像你不明白,看到你平静的微笑,我的心房,悄然落下了一滴泪水,说不出的哀怨。
前世我们认识吗?
狼烟四起,干戈不休,我是生在战乱的甄宓。
人说“江南大小乔,河北甄宓俏”,这是在夸赞我的美貌吗?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征战理由?
只是在后来,我才知道,一个软弱的女子,在这个历史的长河中随波逐流,没有任何尊严可言。随着夫君袁熙的逝去,我们遭受了灭顶之灾。为了家族的命运,我必须活下来,在烈火中重生。
幸与不幸,是偶然也是必然。最终,我成了曹丕的妻,表面金缕玉衣,实则如行尸般了无生趣。那时的你,如孩童般天真,怎猜到曹丕的狼子野心。
少年的你,英姿勃发,才气逼人,出言成论,下笔成章,你还与我戏言:“听说你九岁,便能文书,我不输你吧?”我一笑不语,果真是孩子气!
多年的相处,见证着你的聪慧而率真,我在惊叹你才华的同时,却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你不知,生在帝王家,王子无才便是德,太过锋芒必招致杀身之祸。
你没有察觉,有人夸赞你的时候,曹丕稍纵即逝的皱眉,你没有察觉,他的笑里藏着一把闪闪的刀。他处处刁难你,猜忌你,恨你夺了他的光芒,只是碍于父亲的宠爱,不敢造次。
子建,身为曹丕的妻子,我太了解曹丕的心态,他的阴狠和狡诈甚至我也是在多年后才深深领教。我暗地里提醒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你长身而立,目光若有所思,温柔的浅笑,我突然感觉心底有一种东西咔啪一声碎掉。
不觉晃神:子建,你长大了!
只是,我还来不及反应着戛然的变化,就听说了你的《七步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果然动手了。他命你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否则将被处死。
你以为是你的诗打动了他?那是幸而太后赶到,救了你一命,你才躲过了此劫。
谁知道,躲了初一还能否躲得了十五?谁知道,曹丕下一步要干什么?多年的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我不敢有一丝的差错,可是,此时,却突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时候,我竟然为你有着这样的担忧?
那夜月光真是皎洁,映出了天空层层的深蓝,望着遥远的星际,任微风拂过,衣带飘飞。不知过了多久,耳后突然传来你的声音:“你——还好吗?”
我淡然一笑,不语。便知,你已明白。
你的身影移步月前,眼底蕴藏着湖水般的蓝,熠熠生辉。
你说:“还记得那个春日吗?哥哥不在,你教我放风筝,漫地的草绿,妍妍的花开,看着那只美丽的大雁飞起,我觉得那就是你,于是,我剪断了线,任它自由而去!”
不知何时,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世间,唯有你最懂!
你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透着一股力量,就像你小时候,不开心时,我也如此。
公元220年,曹丕称帝。
可是我没有等来封后的诏书,却被恶语中伤。自古男子重后妇,喜新厌旧乃常情,可他不该信了郭氏的挑拨之词,诬陷与我。时至如今,我怒了!
枉我多年的一往情深,为他生儿育女,孝敬父母,如今高高在上,便一脚把我踢开,不念丝毫夫妻情分,还连累了睿儿,我不服!我不服!
一年后,我以为他会回转,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纸死令——还有他的一封密函。
在信中,他道:别以为这么多年宠着你你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曹植的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日日珍藏着他给你的玉佩,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着你,念着你,从未死心。若不是看在睿儿能助我当上太子,以至于今日的王,你以为我会在乎你?
字字如刀,刺入心扉,我仰天长笑:“曹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你竟如此的绝情决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死,能还得一身清白,若死,能不负子建一世英名,倒也无怨无悔。
甄宓含笑九泉。
公元221年(三国魏文帝黄初二年)曹丕赐甄洛自尽,翌年立郭氏为皇后,甚至死后对尸身“以发覆面、以糠塞口”的侮辱与凌虐……
曹植黄初中入朝,帝示植甄后玉镂金带枕,植见之,不觉泣。时已为郭后(郭女王)谗死。
帝意亦寻悟,因令太子留宴饮,仍以枕赉植。植还,度轘辕,少许时,将息洛水上,思甄后,忽见女来,自云:我本讬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遂用荐枕席,懽情交集,岂常辞能具。为郭后以糠塞口,今被发,羞将此形貌重睹君王尔。
言讫,遂不复见所在。遣人献珠於王,王答以玉佩,悲喜不能自胜遂作《感甄赋》。后明帝见之,改为《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