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矍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却又渴望百般亲近,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父亲。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位老师,教语文,每篇文章都会背诵,甚至到二十年后的那一天,他还能流利的背诵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我就会用崇敬羡慕佩服的眼神看着父亲,那种自信与生俱来的,我没有学到父亲的精髓,做什么都停留在表面,自卑自责始终笼罩着我的天空,没有尽到做子女的责任。
母亲经常给我说,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很爱学习,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就会坏笑着对妈妈说,你还没有嫁给爸爸呢,怎么就知道了爸爸的故事,是不是提前做过调查哦。妈妈会害羞的拍打我一下,告诉我爸爸很爱学习,以前家里穷,连棉被都没有,冬天在野地里割一些枯草,在屋里垫的厚厚的,燃起一盏小油灯,盘腿而坐,读书读到半夜,天长日久,父亲患上了关节炎,给后来得上风湿性心脏病埋下了祸根。我不曾体会到这种贫困的生活,学习凭着小聪明一直不温不火的,父亲没有过多的批评过我,母亲也总是笑着对我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有些时候不懂事,有些时候却那么在意,上中学的一所学校,老师经常和我开玩笑,有一次开过火了,他们竟然对我说,说我的父亲什么礼物都要,有次他们抱个大西瓜送给我的父亲,父亲高兴地收下了,旁边那个老师还恩恩的作证有这种事,我听了感觉很难受,不知道是他们的话让我感觉羞辱还是这样说父亲有些丢人,在他们面前大哭起来,这下可把两个老师吓坏了,父亲当时是县教委的,负责着老师的转正,进级,评优。他们前后撵着我给我道歉,并保证没有这样的事,还再三强调别给父亲说,我很恼恨他们这样调侃父亲,父亲在我心中太神圣了,如果时光能唰唰的回到从前,我想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至少有那么温暖的念头左右着我,有一个坚强的身影让我依附。
父亲在我印象里是一位幽默的长辈,闲暇的时候老给我们讲笑话,讲了那么多,我竟一个也记不住,可那开怀大笑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潮湿的想从眼眶里越出,笑的那么甜,我们在享受天伦之乐,伤的这么深,我在哀悼逝者。我特别喜欢做父亲分派的细活,妈妈老让我打水,刷碗的,父亲让我帮他到隔壁木匠家里找一些木屑,或者让我到池塘里抓一些草履虫,木屑是为了养花用,草履虫是为了让小金鱼吃,我就满心欢喜的跑出去,绝对圆满的完成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在那条风逝的路上,有位小姑娘哼着歌曲做着事情走过。
扒开荒草连连的土地,上面有些地方长着嫩芽,我与父亲被这一抔黄土隔开了,父亲生前血液循环不好,脚一直都很凉,我还没有为父亲端上一次洗脚水,泡泡那冰凉的双脚,感触一下那奔波的消瘦。仅仅一次我看着父亲在烈日下流着汗水,鼓着勇气给父亲擦过,那种荣幸的颤抖穿透了我的心房,刺得在今朝我抚着胸口很痛很痛,痛的不知所措。
父亲走的时候给我说,好好工作。我记着了。